金 振 中
“七七事变”时保卫卢沟桥战斗的直接指挥官金振中1902年2月17日生于河南省固始县。1923年到方城县当兵,后投奔冯玉祥西北边防军干部学校。1930年编入宋哲元29军。曾于1933年参加喜峰口战斗,1936年随219团团长吉星文驻防卢沟桥。“七七事变”时他任219团三营营长,是保卫卢沟桥战斗的直接指挥官。
金振中多次参加抗击日军的战斗,面对强敌始终以大无畏的精神顽强拼搏、视死如归,在保卫卢沟桥、宛平城的战斗中带领全营英勇顽强、寸土不让,充分表现了他们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伟大的民族气节。
1983年8月11日,我们“七七事变纪念馆征集资料小组”专程去河南固始县访问了金振中老人。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老人已年过八旬,但精神矍铄记忆力也十分惊人。他详细讲述了“七七事变”的经过,并把他们亲手写下的《“七七事变”点滴回忆》的战斗史料也送给了我们,是我们能够掌握了:七七事变“战斗经过的第一手珍贵资料。”七七事变“是震惊中外的重大战役,同时也揭开了中华民族全民抗战的序幕,有着十分深远的意义,应当给我们后人留下这一份鲜为人知的史料。现将近老叙述的经过整理发表,以飨读者。
下面就是他讲述的卢沟桥抗敌经过、喜峰口战役以及生擒汉奸宁雨时的经过。
1937年卢沟桥抗敌经过我於1924年投入冯玉祥将军领导的西北边防陆军干部学校。毕业后於1929年编入宋哲元将军领导的29军37师110旅219团,任3营营长。
1936年春,219团团长吉星文接上级命令驻防长辛店卢沟桥一带,我奉命率全营接任宛平及卢沟桥防务,守卫北京的西南门户,而这时日军已进驻丰台,形势相当紧张。
我到卢沟桥后,即发现日军经常以卢沟桥、宛平城为假想敌,进行演习。开始是虚弹演习后就变为实弹演习。日军气焰十分嚣张。我经常向士兵进行守卫国土教育。要求全营吃饭前、睡觉前都要高呼宋哲元将军提出的口号“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以激励官兵英勇杀敌。
当时我所率三营,是一加强营,计有步兵四个连,轻重迫击炮各一连,重机枪一连共计1400余人。到卢沟桥后,立即按战斗需要进行了兵力部署:11连部署于铁桥东段及其以北迴龙庙一带;12连部署于城西南角至南河岔一带;9连驻宛平城内;10连为营预备队驻营部,卢沟桥以西大王庙内;重迫击炮部署于铁桥西首,主要任务是歼灭日军的战车及密集队伍。轻迫击炮连部署于东门内,以便支援各邻队;重机枪连部署于城内东南、东北两城角,以便支援前方队伍。
1937年7月6日,旅长何基沣来电话,要求219团注意监视日军行动,并命令全体官兵,如日军挑衅,一定要坚决回击。我三营官兵经常目睹日军之挑衅活动,极为愤慨,一致表示:誓死抵抗,愿与卢沟桥宛平城共存亡。当时团长吉星文在庐山受训不在驻地,我更感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大意。
7月6日午饭后,正下着雨,为侦察敌情,我换了便衣,扛着铁锹走向铁桥以东500米左右的日军演习地,察看日军动态,刚过卢沟桥火车站,远远看到日军队伍,不顾雨淋和道路泥泞,以卢沟桥为目标正在进行攻击演习。后面炮兵如临大敌,紧张地构筑工事,再后面隆隆不绝的战车声越来越近。见此情景,我马上回到营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传达目睹之一切,要求各连作好战斗准备,并规定日军进入我阵地百米以内才准射击,不让敌人逃出我们的火网。
七月七日夜十一时左右,忽然听到日军演习营地方向,响了一阵枪声。少顷,冀察绥靖公署许处长来电话说:“据日方说,他们的一名演习兵被宛平城内华军捉进城去,他们要进城搜查。”在这黑漆漆的雨夜,日军到卢沟桥警戒线内演习明明是企图偷袭宛平城,只因我守备森严,无隙可乘,便捏造丢失日兵为借口,乘进城搜查之机,诈取我城池。我将此情回告许处长,并明确表示不要听信日方谣言。刚刚放下电话,激烈的枪声又响了起来。炮弹飞跃宛平城墙,营指挥部就被炸倒房屋六间,炸死士兵二人,伤五人。防守阵地的各连长纷纷报告,日军蜂拥般地向我阵地扑来。我立即奔往城上指挥战斗,给敌人以猛烈回击。
到深夜两点,许处长又来电话说,日军提出两点建议:(一)双方停止射击,各自运回阵地上伤亡的士兵;(二)天明双方派员调查丢失日兵一事。早六点由绥署三人,日方四人,乘汽车两辆进入宛平城内调查。这两项建议绥署已同意,令你通知所属。我接到此通知后,向守卫宛平城东门的士兵下达命令,明日早六点来宛平城的汽车须在哨前500米处停车。经我哨兵检查后,方准放行。
八日晨六时许,果然由东驶来两辆汽车,在指定地点检查后,向宛平城开来。到宛平城政府,有日方代表四人:日本特务机关部辅佐官寺平、冀察政务委员会顾问樱井、秘书斋藤。我方代表是冀察政务委员会外交委员会专员林耕宇、冀察绥署交通处副处长周永业、河北行政督察专员兼宛平县县长王冷斋。双方坐定后,樱井便提出为使事故不致扩大,就地解决,华军要接受以下三点:
(一)宛平县城内中国驻军撤退到西门外十华里,以便日军进城搜查丢失之日兵,否则日方将以炮火把宛平城化为灰烬;
- 昨晚日方所遭受之损失,应由华方负责赔偿;
- 严惩祸首,最低限度处罚营长。
我方代表对以上三点无理要求,十分气愤。我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当即指出:
(一)丰台距卢沟桥八里之遥,又是雨夜,你们偏偏到我警戒线内演习,险恶用心,已暴露无遗。
(二)你方丢失一兵有何凭据?何人作证?如真丢失,也应由你方带兵的负责,与我方何关?
(三)你方军队驻在丰台,我方军队驻在宛平,而你方昨夜炮轰宛平城和卢沟桥周围,民房被炸倒,军民被炸死、炸伤多人,惨不忍睹应由你方赔偿我方损失。我军保卫国土,打击入侵之敌,何罪之有?你方才是祸首。
谈判进行到九点半左右,日方又开始炮轰宛平城,炮弹击塌县政府屋角,室内烟尘弥漫,我方代表非常气愤,退出会场,场内只有我和几个随从兵以及日方四人。樱井等人乘我方代表不在之机,向我提出两点要求:
(一)先把我们四人缒城出去,向我军说明,华军同意本日薄暮撤至城西十华里以外;
(二)我等四人愿同你到城东北角,插上白旗,表明华方接受我方要求,即可停止攻击,并保证你个人安全。
我听后怒不可遏,厉声加以训斥。
这时,日军转向铁桥东端发起进攻,战斗打得十分激烈。我恐铁桥东端发生危险,立即把守城防的第九连抽出,我率领第九、第十两个连冒着密集的炮火,向围攻铁桥东端的日军进击。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把日军击退二华里,铁桥东端得以收复。午后二时,日军联队长牟田口,又派人送信,提出两点:
一、立刻将樱井等人送还,双方不得射击;
二、守城华军,必须在当日下午五时以前撤出城西十华里,以便日军进城搜查,否则日军定以重兵踏平宛平城。
我当即在原信封上回答两条:
一、宛平城和卢沟桥的守军誓与城、桥共存亡,任何威胁也吓不倒;
二、樱井等人也愿与我城、桥共存亡,望你不要顾虑。
我知道日军又要发动进攻了。为击退日军再犯,我认真考虑了应战对策。我设想,如果日军再次进犯,必先以强大炮火摧毁我城桥,再以战车掩护其步兵抢夺我阵地。在夺取我阵地时,炮兵必向我阵地后方延伸射击。为避免无谓的牺牲,在敌炮兵一开始向我方射击时,各连除留少数监视敌人行动外,其余均隐蔽起来。待敌炮兵发泄淫威后,敌战车掩护步兵来夺我阵地时,各连隐蔽的队伍迅速出击,与敌之战车、步兵作殊死战,消灭敌人于我阵地之前。轻重迫击炮和重机关枪连,不失时机地向威胁我方最大之敌猛烈攻击,彻底消灭之。营所控制的第九、第十两连,根据当时情况加入最激烈、最危险的战斗。
八日晚六时,日军炮兵果向我卢沟桥、宛平城周围猛烈射击。直至晚八时才停止。但未见其战车和步兵出动。
九日晨六时,驻丰台车站的日军大队长一木清直指挥其炮兵,向我城、桥周围进行疯狂射击。两小时后,出动十辆战车,掩护其步兵向我城、桥扑来。我右翼第十二连战斗最为激烈。我命轻重迫击炮两个连,集中火力消灭敌人战车和密集队伍。我率第九、十两个连的兵力,由第十二连右翼攻击日军左侧背,双方发生肉搏战。战至十一时,我命队伍全面出击,激战至下午,才把进犯之日军击退。
十日上午八时,日军联队长牟田口亲临前线指挥,先以强大炮火,把城、桥周围炸的砖石乱飞,浓烟滚滚,紧接着用加倍兵力集中强大炮火,以战车掩护步兵围攻城、桥。最为激烈的是铁桥东端的战斗。铁桥东端已被日军重重包围。我用轻重迫击炮两个连集中火力攻击日军的战车和密集队伍。重机枪连攻击威胁我铁桥东端左翼的日军,我率第九、十两个连猛攻右翼的侵略者,展开激烈的肉搏战,但最后被日军占领了铁桥东端的阵地。这时已是午后一时,双方队伍均疲惫不堪,相距400米,形成对峙状态。
师长冯治安了解到战况十分艰难,极表关注,他电话通知我,下午三时派人与我联系。三时许,保安第四团第二营曹营长带领四个连长来见我,并说奉师长命令参加战斗。曹营有七百余人,为夺回铁桥增加了力量。
十日晚八点,我召开军事会议。定于十一日凌晨两点,全面出击夺回桥东失地。
这次战斗以我营为主。首先由新来的保安团第二营派一个连接替我营阵地(迴龙庙、大铁桥到南河岔一线)。宛平县防仍由保安队负责。第三营的第十一连,向占据铁桥东端的日军正面出击。第十二连右接第十一连左翼,向日军右侧背射击。第九连左接第十一连右翼,向日军左侧背进攻。保安团曹营长率三个连,左接第三营右翼,向正面之敌猛攻。重迫击炮连集结于铁桥东,轻迫击炮连左接重迫击炮连右翼,根据战况适当射击。重机枪连以支援铁桥东端战斗为主。第十连为预备队,埋伏在铁桥东端400米处。我在预备队。
规定战斗时注意以下四点:
- 出击时间:十一日凌晨二时;
- 出击队伍联络记号:以白毛巾围绕脖子;
- 本夜口令:“战胜”;
- 我桥东失地收复后,发射四发红色信号弹,见到信号弹后,
各个出击队伍撤回原驻地。
十一日凌晨二时,各连均按预定计划出击敌人。刹那间,枪炮声连成一片。我营队伍与占领铁桥的日军发生了一场激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我让曹营长向正面敌人猛攻,使敌人无法抽出兵力支援他方战斗。我又调遣曹营长的第六连和我原留的预备队(第十连),又抽调一个重机枪排,合并为两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排,由我率领,向铁桥东端的日军左侧背猛攻。经过两个小时拼搏死战,才击溃日军,收复失地。此时各连队伍均狂奔欢呼着,纷纷追击溃逃之敌。但却忽略了清扫战场,在我指挥追击逃敌时,不意竟被隐匿之敌以手榴弹把我左腿下肢炸断,紧接着又射来一发手枪子弹,由我左耳旁钻进,右耳下穿出。随从兵急忙抢救,把我抬出战场,护送到长辛店车站,及时送往保定医院救治。当晚关于我受伤情况及战斗经过在全国各地电台进行了广播。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均在第一版进行了报道。住院期间,全国各界人士纷纷慰问。不顾酷暑,千里迢迢从各地来到保定医院慰问,并带来桔子、罐头、银盾、锦旗等珍贵物品。尤其使我最为感动的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特派男女同志四人专程来到保定,带来银盾、巨款和食品,对我进行慰问。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我永远感激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感愧之余,只有努力杀敌报答举国同胞的感情和期望。我的伤势痊愈后,宋哲元、冯治安、张克侠、何基沣、吉星文各位首长一再来电催我速回部队。我于1938年返回部队后,任33集团军179师673旅副旅长兼1065团团长,又参加了汉口大会战。
(二)1932年喜峰口战役
1932年日军进犯热河(即承德),我29军奉命集结于平东(即北平东)三河、遵化一带待命。不到一月热河失陷,我军奉命堵住热河进犯的日军。
一日,我军与日军遭遇于喜峰口,发生激战。当时我营奉命抢夺喜峰口东侧的制高点烟筒山。能否占领烟筒山,是这次战斗胜败的关键。于是我营向烟筒山发起猛烈攻击,继而反复肉搏,仍不能取胜。我决定一排预备队以及营部所有杂役兵四十余人,合计八十余人由我亲自率领,全部加入肉搏战,经过两个小时的特殊战斗,终于击退日军,胜利占领烟筒山。军团首长得到捷报无不欢欣。师部当即发给三营官兵奖金一千元,以示鼓励。
但喜峰口以西,直到下午五点仍然激烈战斗。到黄昏时双方成对峙状态。大家都十分焦急。半夜,109旅旅长赵登禹亲率三个团的兵力,迂回日军背后,乘敌酣睡之际,挥舞大刀向日军猛砍。当即杀死四百多人,击伤日军官兵八百多人。将日军之大炮、汽车等重武器彻底毁坏,迫使日军星夜后撤八十华里。凌晨,赵旅长率领三个团安全返回。
第二天全国报纸纷纷报道。29军以大刀杀退日军40余华里而轰动全国。从此,29军大刀队让敌人闻风丧胆,妇孺皆知。
- 1936年生擒日本汉奸“宁雨时”
日本侵略者占据华北以后,签订“何梅协定”。一面用军事威胁;一面扶植汉奸,割据地方,肢解华北。
1936年春,日本侵略者与汉奸勾结,任命宁雨时为司令,率领三千奸军窜到北平西80华里的东、西斋堂准备成立冀西防共自治政府。当时宋哲元任北平卫戍司令。于旧历年三十急命29军37师110旅派219团星夜赶到斋堂,以剿匪名义将这伙汉奸军彻底消灭干净。
219团团长吉星文命我营为先遣营。我立即率领队伍踏着过尺的大雪,向斋堂急进。下午四点,队伍行进至距离斋堂还有13公里的一个小山村时,团长传来命令,就地休息,召开连长以上军事会议,分析敌情,制定战斗方案。开会时,吉星文团长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这次任务就是彻底消灭斋堂的汉奸军。有两种办法:一是乘此雪夜里偷袭敌人;二是黎明包围敌人消灭之。让大家讨论。”我当即提出以下四点:一、这股汉奸军在政治上影响很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二、这次任务是上级对我们的信任,要排除一切险阻,彻底、干净地消灭敌人,完成这项光荣任务;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敌人是乌合之众,即无训练又无纪律,不会有很强的战斗力;四、兵贵神速。今夜大雪天又是大年三十,汉奸军一向贪图享受,定没有战斗准备,我们可大胆深入敌内,将敌人消灭干净。我发言后,大家无异议,团长就下达命令:
一、本团任务和敌情分析不重复;
二、第三营附迫击炮一排,重机枪一排,为我团对敌之主攻营,立即向汉奸军发起攻击,第二营右接第三营左翼汉奸军右侧北攻击,注意后斋堂之敌人。第一营和迫击炮连、重机枪连,(均各缺一排)为团之预备队,前进时,在第三营左后500公尺处跟进,我在预备队。
各连注意下列四项:
1、对敌攻击,以摸进敌营、连为主,不许擅自发枪;
2、以营为单位,摸敌成功后,连续发射四发信号弹,再发三发绿色信号弹,表示是三营,各营依此类推;
3、本夜联络信号为每人左臂绕白毛巾;
4、今夜口令:“胜敌”。
根据团长的指示,当即给本营各连下达任务:
一、敌情和本营任务,团长已讲明,不重复;
二、本营立即向盘踞斋堂正面之敌进攻,但以摸进敌之营、连为主,尤其要注意敌之哨兵。前进序列以战备前进。第十连为营之先头连,立即派尖兵排出发,第十一连、十二连在第十连后跟进。我在预备队。口令、信号照团的规定执行。
至夜二时,距斋堂只有二华里,接到十连尖兵排报告,沿途均未发现敌情。我尖兵已渗入敌室外围,窃听到室内赌钱声、吵闹声。尖兵排待命行动。我将此情报告团长后,马上召集连长会,将情况转告各连长,布置各连渗入敌营内任务并直到生擒敌人之策略。
渗入敌人内的布置是:十连仍为营之中间连,向当面之敌渗入;十一连左接十连右翼向敌左侧背渗入;十二连右接十连左翼向敌右侧背渗入。各连渗入的面积幅度为200公尺左右。寻找高而坚固的民房及交通要道布置警戒,可带轻机枪。各方警戒部妥后,分别堵住敌住室口,并向室内敌人宣传,缴枪者保证安全,不没收私人财产,一律原地坐下不许乱动。敌人缴枪后,即派兵看守,再转入另一室。第九连、迫击炮排、重机枪排为营之预备队,暂停在斋堂正东300米处待命。第九连就地在高树之上设瞭望哨,发现敌情火速报告,我在预备队。
布置后,各连均按要求行动。不久敌人见三营战士堵住了住室,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有些敌人还在酣睡。三营战士严厉阻止不许喊叫。这些敌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生擒了。经过三个小时的战斗,终于完成了任务。团长指导一、二营也顺利地完成了任务。第二天早七时,何基沣旅长率218团来到斋堂,听说219团俘虏了大批汉奸官兵,并获得大批战利品极为高兴。立即命令218团,以一个营向西追击逃散之敌;以一个营到前后斋堂警戒;以一个营清理敌遗留物资。命219团将俘虏的汉奸军官兵及各种物资押送西苑师部。
这一夜的战斗共计俘掳汉奸官兵1600余人,内有汉奸司令宁雨时和四个日本军官,并搜出交通银行票40万元,是他们成立冀西防共自治政府的经费。缴获轻重迫击炮13挺、电话机15部、无线电台一部、骡子150匹以及各种手枪、步枪900余支。
正月初三上午九点,在西苑驻地大操场召开庆功大会。师长冯治安奖励这次剿灭汉奸军有功人员,把我列为最有成绩者。记大功一次,并授予特等奖,随后即命我接替卢沟桥防务。
我们全体采访小组听了金老的讲述很受感动。金老心情也十分激动,他热情洋溢,精神抖擞地多次接待我们。这可是四十多年来第一次畅谈他这段光荣而悲壮的经历。我们深深感到金老师把这段历史看作是他一生光辉的顶点。他虽然是八旬老翁,但从他那双炯炯有神眼睛和他昂首威严端坐的姿势,我们可以想象出他当年指挥千军万马奋勇杀敌的英雄气概。
为了感谢金老对我们多次热情接待,郭景兴所长擅长书法,就写了何基沣将军称赞金振中的原话“民族英雄”四个大字,挂在金老住室的墙上,作为临别赠言。在临行前夕,我们“征集资料小组”全体同志宴请了金振中夫妇,并请了固始县文化局、文化馆的有关领导,郭所长代表全组同志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附件:金振中简历
金振中,又名金霭如,1902年2月17日生于河南固始县,汉族,文化程度:初中,家庭出身:地主兼小商,本人成分:旧军人。
1911年――1918年在家念私塾
1918年――1923年在家学商
1923年――1924年经人介绍到方城县当兵
1924年――1926年投奔冯玉祥西北边防军干部学校,毕业后编入陆军第2混旅4团2营6连当兵,任班长。
1926年――1930年第二混成旅改为第5师15旅提升为39团6连少尉排长。1927年提升为团部副官,1929年升为少校团副。
1930年――1932年编入宋哲元29军10旅37师219团任团部少校团副。
1932年――1936年调29团3营少校营长。曾参加喜峰口抗日战役。后调北平西苑。集体参加国民党,曾到庐山军官训练团受训三个月。
1936年――1938年调219团3营任营长。至卢沟桥一带驻防。直接参加并指挥卢沟桥战斗。负伤后送保定医院治疗。1938年伤愈后重返前线。
1938年――1943年29军改编为77军。任37师219团上校团长,156旅副旅长,后任179师1065团团长。参加汉口大会战。出击不利撤销团职。
1943年――1944年回乡一年。
1944年――1949年上级来信召回部队。调军部少校附员(闲员)1948年淮海战役时,随77军、59军副司令张克侠、何基沣起义,被国民党军队截回徐州看管。后被解放军解放,到华东区高教团学习3个月,经鲁南军区审核属起义人员,发给证明,于1949年返乡参加生产。将证明交当地政府。
1949年――1977年在固始县作小摊贩。1953年镇反时,宣布为反革命分子,监督劳动。1958年被定为伪军政警宪人员的反革命分子,交街道监督劳动。1969年1月全家被遣送农村(固始县相集公社)劳动改造。并将城市户口改为农村户口。
1977年――1985年 1980年固始县委根据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按起义人员落实政策。全家迁回县城改为居民户口。安排到固始县文化馆工作。定为20级干部,并任固始县政协常委、河南省政协委员。1982年调为19级干部。
1985年3月1日因病去世,终年83岁。
2005年2月修改稿